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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上沒有八兩金,還算什麼男人?

本文由一萬幀電影公眾號(tens-frames)原創首發。

本屆香港電影金像獎已落下帷幕, 一邊讓人感慨唏噓古天樂、毛舜筠終於拿到了影帝影后的最高榮譽, 也一邊讓人期待著, 接下來香港電影之路會繼續朝著哪個方向發展?香港電影, 似乎應該是被懷念的。

而在最佳導演獎頒佈之前, 評委組播放了一段入圍導演們演戲時候的片段, 其中就有張艾嘉在《最佳拍檔》裡的古靈精怪的表演。

雖然許鞍華最後憑藉《明月幾時有》再度獲得最佳導演獎, 不過我還是想提一提張艾嘉, 但不是她的《最佳拍檔》(1982), 而是之後幾年由她出演的另一部電影——張婉婷導演的《八兩金》(1989)。

八兩金

Eight Taels of Gold

《八兩金》由張艾嘉和洪金寶主演, 是一部充滿鄉愁的片子。 那時候洪金寶雖然還是胖, 但不難看出臉上那滿滿的膠原蛋白, 在整部片中都從頭到尾、由內而外透出一股子可愛勁兒, 跟現在的模樣相比,

可以說是非常地時空穿越了。

而那時候的張艾嘉, 雖然是飾演一位到城市打工的鄉下女生, 做事風風火火, 顧不到周全, 但也有說不出的迷人之處——張艾嘉和洪金寶在片中就飾演一對日久生情的表兄妹。

有點期待, 有點神奇的哈?的確是, 不僅如此,

兩人在片中的對手戲也可謂是相當精彩, 甚至充滿著濃濃的荷爾蒙氣息。

小瘦猴子(洪金寶 飾)當年為了躲避惹事帶來的麻煩, 急急匆匆偷渡去了美國, 發誓再也不會回來。 16年來, 他憑藉著自己的小聰明和勤懇吃苦的品格在美國還算生活得順遂, 但一直攢不下多少積蓄, 反倒是發福不少, 從當年的小瘦猴搖身一變, 成了大胖猴。

不過, 猴子的脾氣秉性倒是比偷渡那年好了不少。 無奈多年過去, 他的思鄉情緒越來越重, 終於在一天決定放棄在美國擁有的一切, 打包回家。 而就在這趟歸途中, 他對小時“青梅竹馬”(嗤之以鼻)的表妹烏嘴婆(張艾嘉 飾)產生了難以名狀的感情, 後者也同樣如此。

《八兩金》是香港著名編劇、導演張婉婷“移民三部曲”的最後一部, 其餘2部分別是1985年《非法移民》和1987年《秋天的童話》, 這三部電影均在香港金像獎上拿下了不少的榮譽, 也奠定了張婉婷在香港影壇中的地位。

而《八兩金》作為1989年十大華語片之一, 是最被我喜歡的一部, 不僅在於它有著於我來說非常貼近的時代背景——計劃生育, “只生一胎, 嚴控兩胎”, 以及浩浩蕩蕩的移民潮;而我更是著迷于其中傳達出的滄海桑田, 世事無常的氣質, 這是被導演從精神層面上升到的高度, 它很謙和地俯瞰著那段日子大陸兩岸的移民潮。

電影中, 猴子回到故鄉潮汕的時候, 適逢多年不見、小時候還把他咬傷的表妹烏嘴婆即將在春天遠嫁美國,這就構成了一來一回、一出一進的節奏。烏嘴婆性格活潑,經常口無遮攔,但還算細膩溫柔,並且出落得亭亭玉立,雖然內涵上總歸缺了點兒什麼東西,但還是很惹人喜愛——關鍵是性格太好。

這讓闊別多年的猴子眼前一亮,但還是難以拔除她在自己心中留下的惡劣形象。猴子先到潮汕,後來便在烏嘴婆的結伴下一同回到鄉下老家。就在回家的這段路上以及在鄉下生活的一小段日子裡,猴子對烏嘴婆大為改觀,雙方慢慢產生了情愫。

但不要忘記,烏嘴婆是一個就要出嫁的人,只要等到紅花全部凋零,春天來臨的時候,她就要坐上去洛杉磯的飛機,到美國生活。

因此,即便雙方再怎麼情投意合,這件事也是橫亙在二人面前亟待解決的問題;更何況,兩人對這份感情都是默默地放在心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誰也沒有說出口,只是用眼神和肢體在進行表達。不得不說,這是一段苦戀的故事。

影片之所以被列入“移民三部曲”之一,就在於導演在其中設置到了回國和出國這2種截然不同的選擇。時值大陸改革開放初期,下海和移民風潮正盛。電影中,一方是在海外生活十幾年、曾發誓再也不會回國、但最後還是毅然決然回鄉的猴子,一方是在國內生活二十多年、對遠嫁美國充滿憧憬的烏嘴婆。導演有意讓這兩種完全相反的抉擇達成對立,最後達成消解。

而在以上各方對人生之路做出選擇的過程中,導演在不知不覺間向觀眾帶入了一種人生不過滄海之一粟的世界觀——電影最後,即便雙方均已明瞭對方的心意,但做出改變已經很難,接親的隊伍來到,烏嘴婆只有登上航船,遠赴美國;而猴子只有放任她去追尋心中對海外生活的無限憧憬。

癡情之處在於,猴子沿著岸邊、追著烏嘴婆乘坐的航船走了大半路,當他已經無路可走時,發現竟登到了山頂,此時,一座巨大但早已枯朽的古代輪船映入眼簾。

在山頂怎麼會出現古代的輪船呢?唯一合理確信的解釋便是,這裡勢必經過了千萬年的地殼運動才會如此。這個鏡頭被稱作是影片最舉重若輕的神來之筆,僅僅是一艘橫亙在山頂、雖見出腐朽但仍能看出當年氣派的航船,就帶出了滄海桑田、世事變遷的蒼涼之感,實在是太有渲染力的一幕。

“男人身上沒有八兩金,還算什麼男人”,這是猴子在片中經常說到的話,因此回國前,他特地從朋友那裡借來了金表和金鏈以裝點門面。但隨著劇情的發展,他對烏嘴婆產生了愛而不得情愫之後,面對烏嘴婆非嫁不可的局面,猴子拿下這象徵著事業成功的金色飾物,融掉做了一套傳統的龍鳳掛飾送給烏嘴婆。

於是,猴子對前半生的回味和對表妹之後生活的掛念,全部融在這小小的掛飾當中,當然,也代表了猴子這代人對故鄉濃濃的眷戀。而在這種情緒的主導下,他們得以向外鄉生活揮手作別。

《八兩金》是三部曲中畫面最美、情感層次最豐富的一部,也是個人命運和時代背景結合得最完整、被表達得最充沛的一部。“八兩金”的片名雖然奇怪,但卻代表了早期出海的猴子這代人對“衣錦還鄉”四個字最深的理解。

適逢多年不見、小時候還把他咬傷的表妹烏嘴婆即將在春天遠嫁美國,這就構成了一來一回、一出一進的節奏。烏嘴婆性格活潑,經常口無遮攔,但還算細膩溫柔,並且出落得亭亭玉立,雖然內涵上總歸缺了點兒什麼東西,但還是很惹人喜愛——關鍵是性格太好。

這讓闊別多年的猴子眼前一亮,但還是難以拔除她在自己心中留下的惡劣形象。猴子先到潮汕,後來便在烏嘴婆的結伴下一同回到鄉下老家。就在回家的這段路上以及在鄉下生活的一小段日子裡,猴子對烏嘴婆大為改觀,雙方慢慢產生了情愫。

但不要忘記,烏嘴婆是一個就要出嫁的人,只要等到紅花全部凋零,春天來臨的時候,她就要坐上去洛杉磯的飛機,到美國生活。

因此,即便雙方再怎麼情投意合,這件事也是橫亙在二人面前亟待解決的問題;更何況,兩人對這份感情都是默默地放在心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誰也沒有說出口,只是用眼神和肢體在進行表達。不得不說,這是一段苦戀的故事。

影片之所以被列入“移民三部曲”之一,就在於導演在其中設置到了回國和出國這2種截然不同的選擇。時值大陸改革開放初期,下海和移民風潮正盛。電影中,一方是在海外生活十幾年、曾發誓再也不會回國、但最後還是毅然決然回鄉的猴子,一方是在國內生活二十多年、對遠嫁美國充滿憧憬的烏嘴婆。導演有意讓這兩種完全相反的抉擇達成對立,最後達成消解。

而在以上各方對人生之路做出選擇的過程中,導演在不知不覺間向觀眾帶入了一種人生不過滄海之一粟的世界觀——電影最後,即便雙方均已明瞭對方的心意,但做出改變已經很難,接親的隊伍來到,烏嘴婆只有登上航船,遠赴美國;而猴子只有放任她去追尋心中對海外生活的無限憧憬。

癡情之處在於,猴子沿著岸邊、追著烏嘴婆乘坐的航船走了大半路,當他已經無路可走時,發現竟登到了山頂,此時,一座巨大但早已枯朽的古代輪船映入眼簾。

在山頂怎麼會出現古代的輪船呢?唯一合理確信的解釋便是,這裡勢必經過了千萬年的地殼運動才會如此。這個鏡頭被稱作是影片最舉重若輕的神來之筆,僅僅是一艘橫亙在山頂、雖見出腐朽但仍能看出當年氣派的航船,就帶出了滄海桑田、世事變遷的蒼涼之感,實在是太有渲染力的一幕。

“男人身上沒有八兩金,還算什麼男人”,這是猴子在片中經常說到的話,因此回國前,他特地從朋友那裡借來了金表和金鏈以裝點門面。但隨著劇情的發展,他對烏嘴婆產生了愛而不得情愫之後,面對烏嘴婆非嫁不可的局面,猴子拿下這象徵著事業成功的金色飾物,融掉做了一套傳統的龍鳳掛飾送給烏嘴婆。

於是,猴子對前半生的回味和對表妹之後生活的掛念,全部融在這小小的掛飾當中,當然,也代表了猴子這代人對故鄉濃濃的眷戀。而在這種情緒的主導下,他們得以向外鄉生活揮手作別。

《八兩金》是三部曲中畫面最美、情感層次最豐富的一部,也是個人命運和時代背景結合得最完整、被表達得最充沛的一部。“八兩金”的片名雖然奇怪,但卻代表了早期出海的猴子這代人對“衣錦還鄉”四個字最深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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