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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娟:我就生活在遠方

《遙遠的向日葵地》

李娟 著

花城出版社 2017年11月

定價:38.00元

核心提示

李娟20歲的時候開始發表作品, 曾經在《南方週末》《文匯報》等著名媒體上開過專欄,

出版有散文集《我的阿勒泰》《阿勒泰的角落》、詩集《火車快開》等, 曾獲“人民文學獎”“朱自清散文獎”等多項獎項, 是一個多產而備受讀者歡迎的作家。 籍貫四川的她出生于新疆, 童年時輾轉這兩地, 有過一段阿勒泰牧場上的生活經歷, 她的作品也多描寫新疆的風土人情。 剛剛出版的新書《遙遠的向日葵地》, 描寫的是她和母親、繼父、外婆一家在向日葵地——阿勒泰戈壁草原的烏倫古河岸的生活。 在這裡, 李娟的母親承包耕種了90畝葵花地, 貧瘠的土地、荒無人煙的住處、近乎原始的生活條件, 卻在李娟筆下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富於樂趣和尊嚴的景象。 近日, 為配合新書宣傳, 靦腆的李娟到廣東來舉行她作家生涯的首次讀者見面會。
在廣深兩地多場活動的間隙, 她接受了南方日報記者的專訪, 回應讀者感興趣的話題。

●南方日報記者 陳小庚

關於創作

我的散文其實就是小說

在廣東的幾場活動中, 李娟被問得最多的問題就是:“你身邊的人和事被寫完了怎麼辦?”這位以寫阿勒泰而出名的姑娘, 已經定居在烏魯木齊。 新書寫的仍然是阿勒泰, 只不過是發生在十年前的事情——這本書是李娟憑回憶創作的非虛構作品。 對於她已經定居在大城市的這件事, 熱心讀者表現得比她本人還焦慮:怎麼辦?你帶我們認識了那麼美麗的詩和遠方, 帶給我們無限的遐思。 可是, 現在, 你跟我們一樣回到了煙薰火燎擁塞不堪的城市, 你還能保持那種純粹嗎?你的寫作資源會枯竭嗎?

李娟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 在廣州的幾場活動, 她基本上都是被別人“帶”著說。 採訪也是, 不管什麼樣的問題, 她要麼直接回答“不知道”, 要麼在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可是, 對於這個問題, 她總是給出相當肯定的回答:已經寫出來的部分, 相對於她想寫而還來不及寫的, 僅是冰山一角。 未來, 她還會繼續寫, 寫新疆, 也會寫她的故鄉四川。 在書的後記中, 她也說:“我依賴寫作, 並信任寫作。 很多時候, 我還是很滿意寫作這樣的命運的。 ”至於寫出來的是不是讀者所期待的“詩和遠方”, 這並不是她所關心的, “我不會像別人一樣, 總是好奇陌生而美麗的遠方, 我就生活在遠方”。

“寫就是了。 ”所以, 讀者們大可不必擔心, 李娟的創作瓶頸遠未到來。 也因此, 她沒有轉型的需要, 不會去寫她不擅長的虛構小說。 “我覺得, 我的散文其實就是小說——語言像詩歌, 結構像小說, 有豐富的細節, 有開頭結尾有情節有矛盾……只不過是現實中發生過, 大家就把它視為散文。 ”“我寫作的時候, 想像自己是讀者, 我自己願意不願意看這樣的作品, 怎樣表達才不是那麼乏味?內容都是真實的, 還是要在節奏感等方面調整, 別人覺得我寫的很精彩, 其實未必是內容的精彩, 或者是和別人的生活有很大的差異。 我覺得, 主要就是, 我儘量不說廢話。 儘量……也是難以言說的一種技巧, 我說不上來, 我寫的時候, 自然而然地這麼考慮, 很耐心,
緩慢地經營。 ”也許是李娟的這種由裡到外的真誠打動了萬萬千千的讀者。

關於情感

我們需要被溫柔地對待

李娟的文字總是給人熱情、溫暖、幽默的感覺, 《遙遠的向日葵地》跟以往相比, 多了一些思考和深度。 “向日葵地有美好的形象和美好的象徵, 在很多時候, 總是與激情和勇氣有關……它們遠不止開花時節燦爛壯美的面目, 更多的時候還有等待、忍受與離別的面目。 ”表面上看, 她更多的是在寫景和事, 實際上是在寫人, 寫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和情感。 書中呈現得最多的就是她與母親的互動。 書裡的媽媽潑辣、有主見、能幹和勤勞。 與學生家長打架而主動辭職、在方圓十裡看不到人跡的向日葵地裡裸著上身幹活……這些描寫妙趣橫生, 讓人在忍俊不禁中體會到李娟幽媽媽一默的親昵。

實際上,李娟與母親的關係是親密的,也是疏離的。“我和我媽媽,我可以充分地理解她,她做的每一件事情是正常人的正常反應,我完全可以理解她。另一方面,我又極度地抵觸她,不認可她。如果她是跟我毫無關聯的人,不打交道就算了,甚至可以讚美她;但是她是我媽,我跟她密切相關,而且我們的關係永遠無法改變,不能像夫妻一樣可以離婚。”“所以,我想很多母女都有這種感覺吧。也不是她做錯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們是兩個獨立的人。我們一方面,密不可分,另一方面我們互相排斥。我非常欣賞她美好的一面,作為她的女兒,我對她有依戀之心,我會歌頌她,讚美她;另一方面,我感覺到痛心,因為她是強勢的母親,任性的母親,自私的母親。有這樣的母親,對我這樣的、不安分的人,有自己想法的人,是很痛苦的。如果我們都不是那麼性格強烈,也許可以破解。我寫的時候,當然儘量會避免我和她矛盾的部分,我已經避免了,甚至基本上不觸碰她,但(讀者)還是可以感覺到那種東西。”在廣州購書中心與讀者互動中,李娟這一席話可謂真情流露。這一席話也揭示了她在後記中所說的——“回避了太多的文字”的內容。

她的作品,忠實地記錄了她的生活,可並不是流水帳式的全部。現實發生過而沒有寫出來或者發表出來的部分——“被淘汰掉的,是不足為外人道也。”“遮蔽掉生活的一部分,不是有意欺騙讀者。而是自己作為閱讀者,也不想看到那裡的東西。(我寫出來的)不但是讀者需要也是我個人需要的。”李娟對南方日報記者如是說。

在強勢的母親面前,李娟也變得獨立和理性:“我不是一個能撒嬌的人,很多時候哭泣是沒有用的,不會向別人哀求,這或許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應有的表現。”她得出一個結論,無論生活中還是作品中,“流露脆弱的一面,並沒有用”。所以她儘量寫一些“能夠讓人引起共鳴,最好也能夠影響人的東西”。她的作品最想表現的就是“共同的部分——就是我們作為人永恆不變的部分,永遠需要的那個部分。我們是一個城市裡的人也好,一個荒野裡的牧民也好,我們共同所需要的那種……這是一個很大很虛擬的概念。就是我們需要被溫柔地對待,需要一個很大的希望,需要安寧的生活和一顆平靜的心,當然還有其他更多更多的,這都是我們每一個人最基本的,也很難改變的東西。”

讓人在忍俊不禁中體會到李娟幽媽媽一默的親昵。

實際上,李娟與母親的關係是親密的,也是疏離的。“我和我媽媽,我可以充分地理解她,她做的每一件事情是正常人的正常反應,我完全可以理解她。另一方面,我又極度地抵觸她,不認可她。如果她是跟我毫無關聯的人,不打交道就算了,甚至可以讚美她;但是她是我媽,我跟她密切相關,而且我們的關係永遠無法改變,不能像夫妻一樣可以離婚。”“所以,我想很多母女都有這種感覺吧。也不是她做錯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們是兩個獨立的人。我們一方面,密不可分,另一方面我們互相排斥。我非常欣賞她美好的一面,作為她的女兒,我對她有依戀之心,我會歌頌她,讚美她;另一方面,我感覺到痛心,因為她是強勢的母親,任性的母親,自私的母親。有這樣的母親,對我這樣的、不安分的人,有自己想法的人,是很痛苦的。如果我們都不是那麼性格強烈,也許可以破解。我寫的時候,當然儘量會避免我和她矛盾的部分,我已經避免了,甚至基本上不觸碰她,但(讀者)還是可以感覺到那種東西。”在廣州購書中心與讀者互動中,李娟這一席話可謂真情流露。這一席話也揭示了她在後記中所說的——“回避了太多的文字”的內容。

她的作品,忠實地記錄了她的生活,可並不是流水帳式的全部。現實發生過而沒有寫出來或者發表出來的部分——“被淘汰掉的,是不足為外人道也。”“遮蔽掉生活的一部分,不是有意欺騙讀者。而是自己作為閱讀者,也不想看到那裡的東西。(我寫出來的)不但是讀者需要也是我個人需要的。”李娟對南方日報記者如是說。

在強勢的母親面前,李娟也變得獨立和理性:“我不是一個能撒嬌的人,很多時候哭泣是沒有用的,不會向別人哀求,這或許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應有的表現。”她得出一個結論,無論生活中還是作品中,“流露脆弱的一面,並沒有用”。所以她儘量寫一些“能夠讓人引起共鳴,最好也能夠影響人的東西”。她的作品最想表現的就是“共同的部分——就是我們作為人永恆不變的部分,永遠需要的那個部分。我們是一個城市裡的人也好,一個荒野裡的牧民也好,我們共同所需要的那種……這是一個很大很虛擬的概念。就是我們需要被溫柔地對待,需要一個很大的希望,需要安寧的生活和一顆平靜的心,當然還有其他更多更多的,這都是我們每一個人最基本的,也很難改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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