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隻優雅的刺蝟

原文@冬兒載于中讀App

做一隻優雅的刺蝟從昨天到現在，腦海裡一直浮現《刺蝟的優雅》電影中的一個鏡頭，女主人公荷娜打開陰暗的房門，屋外的光照在她滄桑，且因長久得不到日曬的慘白的臉上，淩亂的頭髮，警覺而陰翳的雙眼，她就像凱西莫多，一個夜間遊蕩的幽靈，從這張臉上看到她內心充滿的陽光，太難。凱西莫多守護著美麗的姑娘和自己的愛情，荷娜守護著自己的秘密花園和精神領地。沒有那個善良的埃斯梅拉達，凱西莫多可能永遠只是一個粗鄙的敲鐘人，而沒有新入住的日本導演小津先生，

荷娜可能永遠只是一個孤僻古板不討厭人喜歡的看門女人。

荷娜是孤獨的，她用自己的方式與外界建了一道牆，讓自己悄然隱身於一座高級住宅的看門房內，在這裡，沒人關心她不要緊，要緊的是她也不必關心任何人。打開枯燥無聊的電視劇，

好讓人知道她是存在的，然後在兩隻貓的陪伴下，躲進裡屋嚼著固定牌子的巧克力喝著下午茶，讀書看電影。獨居的女人，往往被人冠之以各種怪癖，她坦然接受，甚至覺得如此正好，她就是一隻刺蝟，大部分的時間將自己刺豎給所有人看，而真正的刺蝟，本身其實是可愛和溫柔的。荷娜就是一隻刺蝟，她的可愛，就是她的不做作，她的真實。

小津先生是一位日本著名的導演，溫文爾雅才華橫溢而且多金，這樣的一個男人與荷娜幾乎是兩個世界的人，而他一眼，就將荷娜認了出來，當他和荷娜並肩走在街上，多年的業主都沒有將荷娜認出來，紛紛與新認識的小津先生打招呼。荷娜驚訝，小津倒覺得很正常，他說：“他們本來就不認識你。

”小津有著睿智的眼睛和樸實無華且善良的心，他不僅認出了荷娜優雅的高級的靈魂，還希望自己與荷娜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在荷娜跟前，他沒有炫富，甚至隱瞞了自己就是荷娜喜歡的電影導演，他及其的紳士，數次親自到荷娜那裡約請荷娜，並給荷娜充足的準備時間，而且給荷娜留有拒絕自己的餘地，完全沒有將荷娜當成一個看門人，而是一位高貴的女人。荷娜從一開始的惶恐不安，到最後準備欣然接受，中間被一個青春期叛逆的小姑娘洛瑪陪伴著記錄著。他們之間的談話，並不是我們想像的吟詩作對，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話，小津告訴荷娜日本的麵條要大口吃，荷娜告訴小津自己被日本的馬桶噴了一臉的水。

兩個人，悠閒的走在街頭，小津伸出自己的胳膊，示意荷娜挽上，荷娜一臉的羞澀，如少女一般輕輕的將自己的手挽了上去，那一刻，二人笑的，多開心啊。

是，儘管，荷娜最終，因提醒別人不要在馬路中央駐足而導致自己被車撞倒，死了，她在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心裡也是充滿了濃濃的愛意的，她正準備去愛一個人，一個與自己精神對等的，另一隻優雅的刺蝟。

荷娜死了，樓裡真正的悲傷者，除了小津，還有一個小刺蝟，洛瑪。她本是位天才少女，用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將自己圈進一個小小的天地。她一邊偷偷實施著十二歲生日當天自殺的計畫，一邊尋找著一個問題的答案，那就是怎麼死才有意義。

她想死，是因為不想沒有意義的活著，不想成為父親那樣虛偽的政客，也不想成為母親那樣神經質的家庭主婦，也不想成為姐姐那樣愚蠢的高中生。她偷母親的安眠藥，用一個舊的攝影機錄下她身邊一切她認為致她自殺的無聊世界，她並不覺得死亡是一個結束，她只是要給自己的壓抑尋找一個出口，同樣的，直到小津先生的出現，直到她看到了荷娜的另一面。

小津先生認真的聽洛瑪講話，小津的學識和睿智讓女孩看到了陽光，緊接著，她也發現了荷娜，發現了荷娜的秘密花園。她像一隻貓一樣，蜷縮在荷娜那間小屋子裡。影片中，小女孩和荷娜第一次開心的笑了，一股濃濃的溫情在陰暗的小屋裡瞬間鋪開。而正在此刻，小津來約荷娜，荷娜當時正在猶豫不決，她自卑和抗拒，她已經獨居了十幾年，她不願意拔掉身上的刺，怕血淋淋的自己，更不相信體面的小津對她是真心的。她的痛苦，毫無保留的被洛瑪看到，洛瑪要擁抱荷娜，荷娜都本能的拒絕，但是洛瑪還是毫不猶豫的沖上去，及時給了荷娜溫暖，這兩隻刺蝟，擁抱在了一起。小洛瑪在家人跟前莊嚴的宣佈：將來，我要當一個看門女人。對，找到了同類，就有了活下去的所有勇氣，哪怕同類不在了。

荷娜也好，那個天才小女孩也好，都在自己的世界裡，優雅的做著自己。其實，我們大家都在人群中尋找同類，都希望自己如荷娜一般，等到小津的敲門聲。荷娜用讀書，來支撐自己的優雅，讓我更有共鳴，我不敢說自己一定是優雅的，只是，讀書，讓我知道，不必羡慕天空中翱翔的鴻雁，不必羡慕在太平洋遨遊的藍鯨（不確定什麼鯨），躲在角落裡的一隻小刺蝟，也可以，很優雅。

小津來約荷娜，荷娜當時正在猶豫不決，她自卑和抗拒，她已經獨居了十幾年，她不願意拔掉身上的刺，怕血淋淋的自己，更不相信體面的小津對她是真心的。她的痛苦，毫無保留的被洛瑪看到，洛瑪要擁抱荷娜，荷娜都本能的拒絕，但是洛瑪還是毫不猶豫的沖上去，及時給了荷娜溫暖，這兩隻刺蝟，擁抱在了一起。小洛瑪在家人跟前莊嚴的宣佈：將來，我要當一個看門女人。對，找到了同類，就有了活下去的所有勇氣，哪怕同類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