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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今夜不再說愛情

90年代, 我們開始聽beyond的歌曲, 穿喇叭褲, 留披肩髮, 騎著自行車, 背著吉他, 追逐夕陽;我們看發哥的《英雄本色》, 星爺的《喜劇之王》, 張國榮的《霸王別姬》。

90年代, 那時候的天空瓦藍透明、清澈乾淨;農村隨處可見, 寬闊的麥田, 以及炊煙和家犬。

我們從錄影帶裡, 看到了香港的發展, 有古惑仔、有帥哥美女, 有高樓大廈, 有稀奇古怪的髮型和耀眼的服飾。

那時候, 我們羡慕他們;原來, 北京之外, 還有如此繁華的地方。

像我們這一波90年代初出生的人, 幾乎是隨著香港娛樂圈一起成長到枝繁茂盛。

香港回歸以後, 關於香港的音樂和電影, 如雨後春筍般在內地蓬勃發展。 大街小巷, 你可以聽到小店裡飄出張國榮的歌聲, 電影院裡放著王家衛的電影。

那時候, 我開始癡迷于王家衛。

看他的第一部電影是《旺角卡門》, 帥氣的劉德華, 青澀的張學友, 以及美少女般的電影;那時候, 一卷錄影帶,

就可以帶給我一段新奇的故事。 原來暴力與血腥的香港黑社會裡, 還隱藏著溫柔的愛情。

香港回歸之前, 黑勢力組織在香港是合法的。

那時候, 我開始迷戀香港的街道、地鐵、雙層巴士, 躲雨的電話亭以及有血有肉的古惑仔。

之後, 我開始關注王家衛的每一部電影。

《阿飛正傳》裡, 張國榮含著猶豫的眼神說:我聽別人說這世界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 它只能夠一直的飛呀飛呀, 飛累了就在風裡面睡覺, 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 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時候。

“以前我以為有一種鳥從一開始飛就可以飛到死的一天才落地, 其實他什麼地方都沒有去過, 這只鳥從一開始就已經死了。 ”

《東邪西毒》裡, 張國榮抱著一把劍, 依舊是含著一雙深不見底的潭水一樣的眼神說:每個人都會經歷這個階段, 看見一座山, 就想知道山後面是什麼。 我很想告訴他, 可能翻過去山後面, 你會發覺, 原來沒有什麼特別。

對香港的癡迷, 源于《重慶森林》。 金城武吃著一盒盒過期的鳳梨罐頭, 林青霞在酒吧裡一口口喝著冷酒,

梁朝偉拋來一個深邃的眼神, 王菲還可愛的像孩子。

多年以後, 我也終於有機會到了香港, 記得, 那是傍晚, 我站在彌敦道一個公車站旁的電話亭打電話, 眼睛一邊掃視著大街——近處排隊等車的人很有秩序, 一個接著一個拍成一條長長的隊伍, 街對面的大樓上掛著一塊巨大的看板, 打著青島啤酒的廣告, 街上行人穿梭不息, 那看板下面是大樓的名字, 四個字--重慶大廈。 重慶大廈門口站著很多印度人, 黑黝黝的皮膚似乎能反射霓虹燈光, 有的頭頂裹著頭巾, 看起來很詭異, 我打完電話, 穿過街道, 走進那棟大廈, 看見裡面越發多的印度人, 電梯門口上方有台監視器, 顯示著電梯裡面的情況, 監視器是黑白的,

看見裡面擁擠的印度人和愈多詭異的頭巾, 終於沒有了進去的勇氣。

那曾是電影裡的場景, 近在咫尺, 仿佛一下就帶我回到了少年時光。

我坐在電視機前, 看著從影像店裡租來的《重慶森林》。

《墮落天使》裡的冷血殺手黎明, 以及騎著摩托車穿過隧道的金城武, 那個情迷深處的女神就叫李嘉欣。

《春光乍泄》裡的同性, 《花樣年華》裡的舊香港, 一對搞著婚外戀的男女, 那麼幽靜、少語。

我迷戀王家衛, 他用一部部電影, 展示著香港人的愛恨情仇以及那座城市的燈紅酒綠和瞬息萬變的發展。

香港的愛情故事片, 在王家衛的鏡頭裡, 總如古人彈響古琴, 娓娓道來, 如小溪漫流, 直到結局, 才發現愛情沒有轟轟烈烈, 但已經深入心田, 不可自拔。

香港這座城市,位於北回歸線以南,赤道以北,一年四季高溫不降,就仿佛所有的故事都發生在夏天。

而那些發生在夏天的故事,總是鏡頭冗長,耐人尋味。

像張國榮在愚人節那天跳樓自殺、黃家駒突然死於舞臺崩塌事件,你突然會說:I 服了 you。

可那些陪伴我們成長的他們,若不是老了,就早已西去。

香港,像有一個過不完的夏天,那裡的故事總跟愛情有關。

夜晚的維多利亞港燈火輝煌,霓虹燦爛。

很想有那麼一個夜晚,在香港的大街小巷裡走一走,談談情說說愛,像王家衛的電影鏡頭,冗長而緩慢,沒有負擔。

可是,今夜,香港不再說愛情。

因為,二十年前的今天,那個夜晚,所有的中國人,都在說著,香港回歸。

不可自拔。

香港這座城市,位於北回歸線以南,赤道以北,一年四季高溫不降,就仿佛所有的故事都發生在夏天。

而那些發生在夏天的故事,總是鏡頭冗長,耐人尋味。

像張國榮在愚人節那天跳樓自殺、黃家駒突然死於舞臺崩塌事件,你突然會說:I 服了 you。

可那些陪伴我們成長的他們,若不是老了,就早已西去。

香港,像有一個過不完的夏天,那裡的故事總跟愛情有關。

夜晚的維多利亞港燈火輝煌,霓虹燦爛。

很想有那麼一個夜晚,在香港的大街小巷裡走一走,談談情說說愛,像王家衛的電影鏡頭,冗長而緩慢,沒有負擔。

可是,今夜,香港不再說愛情。

因為,二十年前的今天,那個夜晚,所有的中國人,都在說著,香港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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