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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知常在“每事問”

古籍《獨醒雜誌》記載, 宋人馬正惠將珍藏的《鬥牛圖》展於廳堂, 一個交田租的農夫看到此畫卻暗暗發笑。 馬正惠疑問其故, 農夫對曰:農非知畫, 乃識真牛, 當牛相鬥之時, 尾巴夾於兩股之間, 畫上的牛卻都翹著尾巴, 不合常理。 馬正惠聽後深為嘆服。

“知畫”之人所珍視的佳作, “知牛”之人卻看作是笑話, 這一現象引人深思。 繪畫作為一門藝術, 固然可以高於生活, 但卻不能脫離生活。 “草螢有耀終非火, 荷露雖團豈是珠。 ”倘若與客觀事實不符, 無論繪畫技法多麼高妙, 也難免鬧出“牛畫非牛”的尷尬。

“畫”是形式, “牛”是本質,

不“知牛”, 就談不上真的“知畫”。 正因如此, 很多畫家注重在生活中尋找創作靈感。 趙昌經常在清晨繞欄玩味, 對花調色當場描繪;易元吉為了畫猴, 深入荊湖深山, 觀察猿猴野生情狀;韓若拙畫翎毛, 每作一禽, 自喙至尾、足皆有名, 諳熟解剖結構。 北宋著名畫家郭熙也在《山水訓》中講到:“春山淡冶而如笑, 夏山蒼翠而如滴, 秋山明淨而如妝, 冬山慘澹而如睡。 ”只有深入體察自然, 才能胸中有丘壑, 下筆如有神。

十裡之間耳不能聞, 帷牆之外目不能見。 在整個世界面前, 個體的智慧和經驗總是很有限的。 如果“事不目見耳聞, 而臆斷其有無”, 就容易成為別人的笑柄。 王安石讀到兩句詩“明月當空叫, 黃犬臥花心”, 他不知“明月”是一種鳥, “黃犬”是一種蟲,

於是把詩改為“明月當空照, 黃犬臥花蔭”, 自以為得意, 其實卻弄巧成拙。

“真則朝日夕月, 偽則朝花夕槿也;真則精金美玉, 偽則瓦礫糞土也。 ”可貴莫如真知, 而真知常在“每事問”。 《呂氏春秋》記載, 舜為禦, 堯為左, 禹為右, 入於澤而問牧童, 入于水而問漁師;司馬遷遍訪河山搜集遺聞古事, 究天人之際, 通古今之變;李時珍為寫《本草綱目》, 拜車夫、藥工、捕蛇者等為師……只有做到博學、切問, 才能在“千淘萬漉”的實踐中, 收穫“吹盡黃沙始到金”的成果。

“知牛”好比看清上山之路, 看得清了, 才能攀上“知畫”的高峰。 這一提煉昇華的過程, 絕非一蹴而就。 福樓拜“一頁寫了五天”, 才留下享譽寰球的經典小說《包法利夫人》;斯諾用了4個月的時間採訪延安,

寫滿了14個筆記本, 耗去24個膠捲, 經過數月才完成《西行漫記》。

反之, 如果憑空想像、閉門造車, 就容易“辭出溢其真, 稱美過其善, 進惡沒其罪”。 上世紀70年代的一本教材中寫道:今天在資本主義國家裡, 有很多窮苦的孩子, 像安娜一樣, 依舊遭受像狄更斯時代那樣的貧窮和壓迫的苦難。 鄧小平得知後, 專門作過批示:這是編者和出版社對外國無知的反映。

操千曲而後曉聲, 觀千劍而後識器。 為官從政亦是如此, 必須多察基層實情、多聽官兵心聲, 才能獲得“真知”。 時下, 一些同志也一趟趟到基層去, 卻發現不了基層的新情況新問題, 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調研作風不實。 有的坐著車子轉, 隔著玻璃看, 也有動作、也出材料, 但卻不實在、不管用;或是自己不調查不研究,

對別人的“二手材料”也缺乏分辨和評判能力, 對一些看似辭藻優美、實際毫無用處的“錦繡文章”讚不絕口。 殊不知, 自己已經成了基層官兵笑話的物件。

探求真知, 就必須沉下心、俯下身, 鞋上沾泥、身上沾塵。 只有和官兵同坐一條板凳、同吃一鍋飯, 才能使他們敞開心扉、暢所欲言, 從而獲得真實的資訊、有益的啟示。 如此一來, 對於調研報告是否扎實、方案計畫是否可行、對策建議是否精准、發展藍圖是否頂用, 才具備真正的評價和鑒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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