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笑話開始吧。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 還小, 唱歌, 但不知道歌裡唱個啥。 如:“我低頭, 向山溝, 追逐流失的歲月……”把這總唱成:“我低頭, 像山狗, 追豬的歲月……”狗為什麼切追豬的歲月, 弄不懂啊, 但還是唱得很抒情、很過癮, 就那麼唱下來了, 長大了才知道唱錯了, 但歌聲依然陪伴了那個弄不清意思的年代, 僅僅是一種聲音, 不需要字詞的意思或者意境的。
歌手1
有了這層“成功經驗”,
我曾做過這樣一個設想:如果這個世界沒有語言,
人們能夠發出各種樂器的聲音,
集體交流的時候使用交響樂,
要喝水時肚子裡就會發出流水的聲音,
要吃飯時嗓子裡就會彈出米粒入鍋的響動……
別人笑我無聊, 我卻覺得很多人在我的設想外把音樂與語言混淆了。
看某檔唱歌的節目, 見一個個的歌手都像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在K歌練歌, 放開了嗓子、沒完沒了吐露著歌詞、沒頭沒腦地拼命唱,
想到北京一姐們, 會寫歌, 據說還寫得不錯, 但人俗氣, 只要一有機會就會告訴別人:他給某某歌手寫歌了, 拿了多少錢;某某歌手又在找她寫歌, 真是忙不過來了。
有回, 忍不住問這姐們:“你的歌寫得這麼好, 更多是因為歌還是因為詞?”
這姐們想了很久答:“詞。 ”
猛地, 覺得有些噁心了——以著名音樂的自居的這姐們的水準, 居然還停留在詞上——我由此看她不過是一個文字匠而已, 這也使我很快找到了很多的“音樂”一旦沒詞便顯得蒼白無力的原因。
歌手2
我一直很喜歡聽莎拉布萊曼的《卡斯布羅集市》,
我的英文水準不怎麼樣,
聽了那麼久從來也不知道唱的是什麼。
但這不但不妨礙我喜歡,
反而讓我更加喜歡。
同樣, 我也喜歡那首很多中國人曾經都會唱的《忐忑》, 但我依然不知道它唱了個什麼, 我只知道每次唱過它, 我的心情都會爽快很多——曾經, 我把這歌的“歌詞”當成一種可以讓人產生快感的某個部落裡的咒語, 沒人能聽懂, 卻會給人帶來魔法的效應。
說實話, 我是一個沒有見過大世面的人, 我沒聽到過一個人的嗓子能發出或秋風蕭蕭或大河奔湧抑或小河淌水、春暖花開的聲音,
有這樣的一個傳說:古代巴蜀有個類似于舜的國王杜宇, 在其晚年把國王的權力交給一個能幹的大臣鱉靈, 鱉靈帶領蜀國人民治水立下重大功績。 而交出權力後的杜宇一直在山中隱居, 因忘不了自己的國民, 最後在憂思中死去。
杜宇死去以後的魂魄化為杜鵑鳥(布穀鳥), 年年春耕時節叫個不停, 催喚農人快播種, 不要誤了農時, 但由於叫得太急切, 叫出了血, 血染紅了蜀國的原野, 然後化為紅杜鵑花。
由花到鳥唱得滿山紅遍, 引來無數文人騷客為其作文寫詩, 但怎麼聽這個傳說, 我就怎麼覺得俗, 不為別的, 只因杜鵑鳥發出的“布穀”那兩個字。
如果傳說可以重寫,我寧願刪去“布穀”二字,讓一種鳥唱紅山谷,滴血而死,一定會更美、更苦。
平心而論,我不希望歌者純粹丟開詞與字,但我總在詞與字之間判斷一個歌手的真實水準,因為我知道真正的歌手無需一字。最後套用這樣一句話:中國好歌聲不算啥,群裡K歌我最大!
“我低頭,像山狗,追豬的歲月……”當年,我把這詞給弄錯了啊。但現在,有那麼多的歌手在唱歌,問問他們唱了些什麼,有哪句讓人記住了?
歌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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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傳說可以重寫,我寧願刪去“布穀”二字,讓一種鳥唱紅山谷,滴血而死,一定會更美、更苦。
平心而論,我不希望歌者純粹丟開詞與字,但我總在詞與字之間判斷一個歌手的真實水準,因為我知道真正的歌手無需一字。最後套用這樣一句話:中國好歌聲不算啥,群裡K歌我最大!
“我低頭,像山狗,追豬的歲月……”當年,我把這詞給弄錯了啊。但現在,有那麼多的歌手在唱歌,問問他們唱了些什麼,有哪句讓人記住了?
歌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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