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為橫行霸王, 在中國幾乎婦孺皆知, 也虧得這些文人騷客們的生花妙筆給了讀者快意的享受。 倘若文人與螃蟹之間, 能給人以閱讀享受的僅此一面, 難免讓人心有不甘, 想必如此文人騷客們於是留下了數之不盡的華麗篇章用來讚美螃蟹的。
不幸的是, 他們是讚美死後被吃的螃蟹味美絕倫。 早在二千多年前的《周禮》中就載有“蟹胥”, 據說就是螃蟹醬 , 有次不難想見, 中國人吃螃蟹是古已有之, 更別說後來者將螃蟹之美味抬高到登峰造極的地位了。
《世說新語·任誕》記載, 晉畢卓(字茂世)嗜酒:“右手持酒杯,
從晉朝開始, 人們漸漸將吃蟹當成一件風流雅致的飲食消遣, 並把吃蟹和飲酒、賞菊、賦詩聯繫起來, 于金秋時節彙聚親朋好友, 飲酒食蟹, 成為抒發閒情逸致的一種文化享受。 而文人墨客便是這一時尚的積極宣導者。
幾千年的文學史話中, 李漁幾乎堪稱“蟹癡”了。 在他的作品《閒情偶寄》中, 記載了大量的關於吃蟹的瑣事。 他說:“世間好物, 利在孤行, 蟹之鮮而肥, 甘而膩, 白似玉而黃似金, 已造色香味三者之至極, 更無一物可以上之。 ”
在他眼裡, 人間美味者蟹居其上。 “最是那一秋的景, 雅菊競勝, 醉楓賽昂。 和風送金爽, 滿地皆蟹黃, 陳醋淬老薑。 且酌一斛女兒紅,
他自稱以蟹為命, 一生嗜之。 自上一年螃蟹退市時即儲錢以待, 自呼其錢為“買命錢”。 自螃蟹上市之日起到斷市之時終, 他家七七四十九隻大缸裡始終裝滿螃蟹, 用雞蛋白飼養催肥。 他無一日不食螃蟹, 因擔心季節一過難以為繼, 還要用紹興花雕酒來醃制醉蟹, 留待冬天食用。
沒有螃蟹得季節也難不到這位“蟹癡” 李漁先取甕中醉蟹過癮, 而後醃蟹的酒也不會浪費, 稱為“蟹釀”, 一直喝到來年螃蟹上市。 李漁家裡還有一個女傭特別喜歡打理有關螃蟹的事宜, 好像是上天專門給他訂做的, 於是他乾脆呼之為“蟹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