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道大師們秉承這樣的信念, 只有將藝術融合貫穿於生活, 真正的藝術鑒賞才有可能。 因此他們力求將在茶室中習得的高度優雅來規範自己的日常生活, 在任何場合, 他們都保持精神上的平靜;他們的談吐永遠不會干擾周圍的和諧。 服裝的剪裁與顏色, 舉止與步態都表露出藝術的人格。
凡此種種都是不能輕視的事情, 因為一個人只有使自己美, 才有資格去接近美。 因此茶道大師們努力使自己成為藝術, 而非藝術家。 這就是美至上主義的禪。 完美無處不在, 只要我們決意去認識。
茶的儀式是即興劇, 它的情節由茶、花和繪畫交織而成。 沒有一點多餘的色彩混雜茶室的色調, 沒有一點不協調的聲音打破事物的節奏, 沒有一個無謂的動作闖入這裡的和諧, 沒有一個詞彙擾亂四周的統一, 一切行動都進行得單純而自然—這就是茶的儀式的目的。
茶不像葡萄酒那麼傲慢, 也沒有咖啡那麼自我, 更沒有可哥那樣故作天真。 如果一個人不能領悟人生亦莊亦諧的微妙意味, 我們說他“沒有茶氣”;而對無視人間悲苦, 聽憑感情衝動恣意放浪的唯美主義者, 我們會責備他“茶氣太盛”。
茶, 初為藥用, 後漸成飲品。
茶的哲學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美學, 因為它同時也表達了倫理和信仰, 我們對人類和自然的整體觀念。 它是衛生學的, 因為它要求潔淨;它也是經濟學的, 因為它教導在單純質樸而不是複雜奢華中尋求安慰。 它是精神幾何學的, 因為它界定我們在宇宙中的定位。 它把所有的信徒都變成了品味的貴族, 由此代表了真正的東方的民主精神。
宋徽宗《大觀茶論》:茶之為物, 擅甌閩之秀氣, 鐘山川之靈稟, 祛襟滌滯, 致清導和, 則非庸人孺子可得而知矣。 沖淡閑潔, 韻高致靜, 則非惶遽之時可得而好尚矣。
茶從來不是一種聊作消遣的玩物與飲食, 它是庸蠹塵世裡一抹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