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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交通方式的改變,最終導致安徽省會由安慶遷到了合肥

1725年4月22日,清廷宣佈增設安徽學政一職。5月14日,雍正詔令孫嘉淦(gàn)為首任安徽學政。此後,孫嘉淦就走馬上任了,不過他赴任的地點並不是安徽巡撫的駐地安慶,而是安徽省太平府的府城當塗。

雖說並沒有一省之學政必須駐在省會的制度,但安徽學政駐在距離南京很近的當塗,也確實反映出安慶的尷尬。

實際上,有清一代,安徽學政只在同治的十三年間駐在安慶。不僅如此,按慣例鄉試應當在每省的省會舉行,可一直到1905年清朝廢除科舉為止,安徽的鄉試就一直沒有與江蘇分開過,安徽的秀才們都要去南京的江南貢院參加鄉試,這也是安徽學政駐在當塗的重要原因。

可見,清朝時安慶的這個安徽省會確實有些名不副實。

江南貢院

說起這其中的緣由,還要從安徽建省說起。在明代,現在的江蘇、安徽、上海因地處留都南京附近,被劃成南直隸。清代將南直隸改為了江南省,這個江南省地盤大不說,

又是天下財稅首要之地,為防止地方割據,1667年,清廷將江南省分成了江蘇、安徽兩省,安徽巡撫、安徽按察司(管司法)駐在安慶府,名義上,安慶算是安徽的省會了。

不過,從安徽地圖看,安慶太偏西南了,距離皖北太遠,實際上,並不是省會的首選之地。而清廷選擇安慶作為省會,顯然是站在了全國一盤棋的角度上。大家都知道,清代時,我國經濟中心已經完全在江南了,需要靠南糧北運方能支撐京師的運轉,

漕運也就成了大清帝國的命脈。而安慶及其周邊地區,本身就是重要的糧食產地、是漕糧重要的起運點不說,安慶還扼守長江的咽喉,湖北、湖南、江西的漕糧通過本省水系進入長江水道後,都要從安慶這個咽喉之地通過,將安徽省會放在安慶,有利於加強朝廷對全國漕運系統的掌控,確保南糧北運的安全。

江南省

但前文又說過,安慶在安徽省的位置太偏,所以,儘管在1667年分省,處於方便的考慮,距離皖北更近、又與皖南交通便利的南京承擔了不少安徽省會的職能,比如前文說的考試,再比如分省後,掌管安徽民政和財稅的安徽布政使仍駐在南京。

直到1760年,乾隆才將安徽布政使遷到了安慶,

安慶算是完整的安徽省會了。此次遷徙安徽布政使,倒不是為了加強安慶的地位,而是出於江蘇分治的考慮。自1667年分省後,江蘇巡撫、江蘇布政使駐在蘇州,兩江總督則駐在南京,出現了兩個省府的局面。又因江蘇財稅實在太多,為了削弱江蘇布政使的財權,在1760年,乾隆在南京設立了江寧布政使,這樣江蘇布政使只管理蘇南,江蘇其餘地方的民政、財稅均由江寧布政使管理。而總不至於一個城市有兩個布政使吧,所以原駐南京的安徽布政使只得遷往安慶。

雖然有些曲折,安慶也算是修得正果。那時的合肥縣儘管是廬州府的府城,其實也就是幾萬人的小縣城,與安慶無法相提並論。只是到了近代,伴隨著交通方式的改變,安慶與合肥這兩個城市的地位發生了逆轉。

因為黃河改道、太平天國戰亂,近代以來,漕運的地位就逐漸下降。到了19世紀末,全國開始興建鐵路,鐵路開始代替漕運,成為主要的運輸方式,依靠漕運興旺的安慶,地位也因此下降。而對於安慶來說,最致命的是,安慶並沒有跟上時代的步伐興修鐵路。其實,清末時候,安徽曾為省城安慶謀劃了安正鐵路。這是一條從安慶經六安到壽縣正陽關(後規劃延長到阜陽)、貫穿安徽南北的通道。只是,這條鐵路最終停留在了圖紙上。

清代安徽行政區劃圖

與安慶相反的是山東濟南。山東省會在明朝時遷到濟南,也是為了對運河的控制。在清末漕運衰敗後,山東境內興建鐵路,濟南成為津浦鐵路和膠濟鐵路的交匯點,從掌控漕運轉變為山東的鐵路樞紐,這個華麗轉身,確保了濟南山東省會的地位。

而原本在省內的位置就太偏,在漕運衰敗後又沒有鐵路,安慶的地位從此一落千丈,遷省會就提上了議事日程。1912年津浦鐵路通車,皖北的蚌埠迅速崛起,成為了交通樞紐,在安徽省內地位大大提高,只是蚌埠太偏北不說,城市又沒有底蘊。而在1935年,淮南鐵路(淮南到蕪湖)、江南鐵路(南京到蕪湖)的通車,讓原本就工商業發達的蕪湖成為交通樞紐,只是蕪湖在省內的位置有點偏不說,距離南京太近了。

安慶譙樓

就這樣,在民國時,安徽擁有蕪湖、蚌埠這兩個新興的較大城市,再加上省會安慶,出現了三城鼎立的局面。不過,這三城就成為省會而言,各有缺點。而雖然那時合肥還只是個縣城,但正因為三城鼎立,使得本就位於皖中的合肥,地理優勢更加明顯了:正好位於三城的中心點,利於對全省的管控。況且,淮南鐵路經過合肥,使得合肥擁有鐵路的便利,在以鐵路為主要運輸方式的年代,這是非常重要的條件,也終於使合肥脫穎而出。

於是,1945年8月安徽光復後,安徽的省會就從安慶遷到了合肥。而安慶興於交通,敗於交通,沒有趕上鐵路的步伐,終究把省會給丟掉了。而直到1995年10月1日,合九(合肥到九江)鐵路安慶段通車,才使安慶終於擁有了鐵路,此時距離大清覆滅已經83年了。而說起來,安慶人對於省會的丟失總是有些耿耿於懷,畢竟,江蘇省的“江”是省會南京,福建省的“福”是省會福州,但安徽省的“安”已經不是省會了。當然,考慮到安徽省的“徽”已經改名為黃山市,相比而言,安慶的現狀還算不錯了。

而總不至於一個城市有兩個布政使吧,所以原駐南京的安徽布政使只得遷往安慶。

雖然有些曲折,安慶也算是修得正果。那時的合肥縣儘管是廬州府的府城,其實也就是幾萬人的小縣城,與安慶無法相提並論。只是到了近代,伴隨著交通方式的改變,安慶與合肥這兩個城市的地位發生了逆轉。

因為黃河改道、太平天國戰亂,近代以來,漕運的地位就逐漸下降。到了19世紀末,全國開始興建鐵路,鐵路開始代替漕運,成為主要的運輸方式,依靠漕運興旺的安慶,地位也因此下降。而對於安慶來說,最致命的是,安慶並沒有跟上時代的步伐興修鐵路。其實,清末時候,安徽曾為省城安慶謀劃了安正鐵路。這是一條從安慶經六安到壽縣正陽關(後規劃延長到阜陽)、貫穿安徽南北的通道。只是,這條鐵路最終停留在了圖紙上。

清代安徽行政區劃圖

與安慶相反的是山東濟南。山東省會在明朝時遷到濟南,也是為了對運河的控制。在清末漕運衰敗後,山東境內興建鐵路,濟南成為津浦鐵路和膠濟鐵路的交匯點,從掌控漕運轉變為山東的鐵路樞紐,這個華麗轉身,確保了濟南山東省會的地位。

而原本在省內的位置就太偏,在漕運衰敗後又沒有鐵路,安慶的地位從此一落千丈,遷省會就提上了議事日程。1912年津浦鐵路通車,皖北的蚌埠迅速崛起,成為了交通樞紐,在安徽省內地位大大提高,只是蚌埠太偏北不說,城市又沒有底蘊。而在1935年,淮南鐵路(淮南到蕪湖)、江南鐵路(南京到蕪湖)的通車,讓原本就工商業發達的蕪湖成為交通樞紐,只是蕪湖在省內的位置有點偏不說,距離南京太近了。

安慶譙樓

就這樣,在民國時,安徽擁有蕪湖、蚌埠這兩個新興的較大城市,再加上省會安慶,出現了三城鼎立的局面。不過,這三城就成為省會而言,各有缺點。而雖然那時合肥還只是個縣城,但正因為三城鼎立,使得本就位於皖中的合肥,地理優勢更加明顯了:正好位於三城的中心點,利於對全省的管控。況且,淮南鐵路經過合肥,使得合肥擁有鐵路的便利,在以鐵路為主要運輸方式的年代,這是非常重要的條件,也終於使合肥脫穎而出。

於是,1945年8月安徽光復後,安徽的省會就從安慶遷到了合肥。而安慶興於交通,敗於交通,沒有趕上鐵路的步伐,終究把省會給丟掉了。而直到1995年10月1日,合九(合肥到九江)鐵路安慶段通車,才使安慶終於擁有了鐵路,此時距離大清覆滅已經83年了。而說起來,安慶人對於省會的丟失總是有些耿耿於懷,畢竟,江蘇省的“江”是省會南京,福建省的“福”是省會福州,但安徽省的“安”已經不是省會了。當然,考慮到安徽省的“徽”已經改名為黃山市,相比而言,安慶的現狀還算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