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裡“有所待”這三個字非常重要。 中國哲學、中國思想史, 都是少不了這三個字的。 實際上這三個字在佛教中很容易說清楚,
沒有父母就沒有我, 對不對?所以在父母結合之前, 我是空的, 父母結合後有了我。 十年、二十年以前也沒有我們現在所在的這棟樓。 要建這棟樓, 首先得有錢, 再有個建築師來建這個房。 磚、沙、水泥、鋼材這些建材都備齊, 建起來這個樓就有了。 然後泰普公司的邵總歡迎我們到這裡來上課, 於是我們就來臨時掛了牌。 一周前都沒有這個, 現在有了, 以後還有沒有呢?說不定以後這個牌子砸了, 搬走了, 也就沒了。 這就是“物從因緣, 故不有;緣起, 故不無”。 既然緣起都成就了, 那肯定有。 所以“有所待”, 就是待緣。
為什麼我們不能預測汶川地震?因為我們的認知還沒有達到那種程度。
所以我們要承認未來和未知, 乃至無知。 有一種客觀的存在, 我們能超越這個, 但不一定能超越那個。 當然我們也有超越, 我們不斷地擴大已知的半徑, 但是我們越擴大已知的半徑, 就越陷入愛因斯坦所說的怪圈:已知的半徑越大, 所接觸的未知的空間也就越大;已知的半徑越小, 所接觸的未知的空間也越小。
山裡的老農民, 幾十年不下山, 他就沒有什麼未知的東西, 你要說什麼原子、分子、電腦、手機, 他不知道。 因為他連不知道都不知道, 所以他也無所謂知與不知, 他就知道山裡的東西。 什麼時候可以采點藥, 什麼時候可以打點兔子, 什麼時候狼要來了, 他知道這些。 離開了他生活環境的因緣圈子, 外邊的他就無所謂知不知了。 知, 對他來說是一種無聊, 不知對他來說是一種肯定。 當然, 你成了思想家, 成了科學家, 人家就會問你這, 問你那, 你能夠知道, 別人就說:“啊!了不得。 ”你不知道, 別人就會說:“還是大科學家、大哲學家, 連這個都不知道。 ”這就有些麻煩。
所以“猶有所待者也”, 我們一定要把這個作為一個決定見。 在佛教裡很強調決定見,
我們平常說要參禪入定, 有了正見、定見才能參禪入定。 沒有定見, 定也是外道定, 沒用的。 必須要有正見, 用佛教的話說就是正知正見, 不是邪知邪見。 佛教裡說破戒不可怕, 你受了戒以後, 殺人放火, 都不是最可怕的;酒色財氣都不可怕, 就怕破見。 破了見最可怕。 為什麼呢?破戒以後, 可以懺悔, 洗心革面, 可以重新做人。 但是, 你的見地破了以後, 你就不知悔改, 不知懺悔, 就完了, 只會離地獄越來越近。
所以說, “猶有所待者也”, 在《莊子》裡也是一種決定見。 因為緣起這個道理, 不論是自然科學還是社會科學,